37歲「書僮」克蕭為何繼續陪著道奇伴讀 背後的堅持令人感動

美西時間5月17日克蕭（Clayton Kershaw）站在投手丘上，面對同城對手洛杉磯天使隊的打者，眼看著首局用球數逼近警戒線，洛杉磯道奇隊的牛棚並無動靜。35球、36球、37球...雖然取得兩人出局，但沒人知道這位准名人堂老將能否撐下去。總教練羅伯茲（Dave Roberts）為何堅持讓這位昨日王牌自行收拾局面？在生涯第18季初登板，各界關注37歲老將油箱裡還剩多少燃料。

四局失五分的表現，含3次保送、2人次三振，難以判斷這究竟是克蕭現今實力的寫照，抑或是膝蓋與腳趾手術休養八個月後導致狀態生鏽，羅伯茲對媒體談話中提及：「他（克蕭）的整體球威其實令人印象深刻，球速比近幾年任何時候快，滑球與曲球偶有佳作。這一場的問題是控球不穩，多次搶到兩好球卻無法解決打者，這本該是他的招牌。」自我標準極高的克蕭也不滿意，告訴媒體：「我有投出一些好球，但遠遠不夠，翌日會研究影片找出問題...現在開始要分析表現，找出穩定解決打者的方法。」

面對全聯盟上壘率墊底的天使打線，克蕭用掉83球卻僅48顆好球，被擊出的15顆球有9顆超過95英哩時速，這寓意著本不該是他的內容，天使隊的教頭華盛頓（Ron Washington）原以為克蕭會給他的年輕球員們上一課，結果卻恰恰相反，首局三振掉奈托（Zach Neto）展現大將風采，但隨後讓四位打者上壘含歐霍普（Logan O'Hoppe）滿壘時敲安丟兩分。雖一度回穩，但沃德（Taylor Ward）又開轟，若非隊友帕赫斯（Andy Pages）美技接殺，克蕭失分可能更多。

雖然只是第一場，不代表克蕭的武器失靈，但對他狀態仍透露蛛絲馬跡。去年投30局、防禦率4.50，三振率已從生涯平均的29.3%降至21.7%，拿手的滑球揮空率大幅下滑，克蕭坦言：「有太多滑球投到紅中，關鍵在打者多將其破壞成界外球而非揮空，這本該是我的決勝球。」對於一位戰功彪炳的資深球星，我寫這篇是超越勝負的意義，尤其從菜鳥年起採訪他至高舉塞揚獎座，乃至於成為道奇的更衣室領袖，對克蕭這一場不僅關乎數據，是他站在投手丘18年的情感聯繫，對此他感性表示：「重回這裡（道奇投手丘）很特別，雖然我必須投得更好。」追求生涯3000次三振（現2970 次）與世界大賽冠軍或許是動力，但道奇更關心的是他下次登板，能否展現優於這一場的表現，因為先發輪值正亮警報。

克蕭歷經2023年季後肩傷手術、2024年左腳大拇指、膝蓋傷再開刀，如今重返大聯盟投手丘已讓他心懷感激，東家給予的機會，他不會滿足於只是佔據個名單位置，當記者們問：「到底是什麼驅使你繼續投球？」讓克蕭露出莞爾笑容。對他而言，生涯幾乎沒有未竟之事，手握三座塞揚獎、一座MVP獎盃，與道奇隊友在洛杉磯的街頭冠軍遊行，這些成就足以讓他輕鬆進駐古柏鎮（名人堂）。在這背景下，人們自然好奇，他還有什麼好追求、必須再次站上投手丘。

克蕭回應：「我不太理解這一個問題，人們總問為何不功成身退？要知道我才37歲耶！人生還很長，打棒球很有趣啊！為什麼不繼續？至少今天（先發），就是我的答案。」這決定早在去年十月就確定，道奇隊與紐約洋基隊爭冠從五分落後逆轉，克蕭卻只能坐休息區見證球隊於五年內二度封王，灑香檳慶祝時他嗓音沙啞、眼眶泛紅宣布還要投球，遊行結束後數日他便決定上手術台，處理左腳骨刺、關節炎與蹠板破裂傷勢，同時修復左膝半月板撕裂，這讓他的復健之路格外艱難。

克蕭感性談道：「沒人想整天無所事事。我想投球、貢獻、成為團隊一份子。去年很煎熬，雖然見證奪冠很開心，但你總想親身參與這偉大團隊的工作，正是我現在努力的目標。」一個月前，重返投手丘對他仍是「遙不可及的夢想」，隨著腳趾疼痛減輕展開復健，一切情況逐漸好轉，他說：「最近這一個月，我終於能專注在投球而非身體，這感覺很棒。」克蕭表示，儘管復健賽球速未達90英哩（較過往均速慢），但這五場登板製造大量軟弱擊球，總計21局繳2.57防禦率，含16次三振與5次保送，51顆滑球誘導38次揮棒，其中有15次揮空，揮空率高達39.5%，這數據仍讓道奇感到振奮，畢竟他是令人安心的那個克蕭。

羅伯茲談道這位老將：「我期待他帶來的強度，開季進行到四分之一，球隊需要情緒與強度的刺激。像克蕭這樣的人物，資歷與表現能提升整支球隊水平，正是我們明天乃至未來所期待的元素。」或許羅伯茲的說法最能解釋克蕭為何堅持：「我不是名人堂級球員，但據觀察超級球星總需要某種驅動力，去年克蕭未親身參與奪冠過程，這是他持續奮鬥的動力。」克蕭也認同此說法：「是時候重新投入比賽了，我想成為球隊戰力的貢獻成員，能再站上道奇球場不再是理所當然，贏球會很開心。無論如何，光是能歸隊就令人興奮。」克蕭確認身體完全康復：「當你不再擔心傷痛，開始專注比賽表現時，就知道自己度過難關。前幾場復健賽我關心著解決打者，而不是身體好壞，這是個好徵兆。」

接下來近四周密集賽程，道奇輪值是捉襟見肘，此時克蕭的回歸是及時雨，球團需要這位傳奇提供戰力，克蕭指出：「當你長時間無法做某件事時，會意識到自己有多想念。我真的懷念身為團隊一份子有貢獻的感覺。如今重返我充滿感恩。如果投不好，這種喜悅會消失，表現終究是關鍵。」這位曾統治道奇超過十年的王牌，深知退休之日已不遠，他說：「總會有人告訴我該退休了！我確信這一點。」而他想將最後僅存的燃料貢獻出來無怨無悔。

編按：「書僮」暱稱是台灣球迷自創且獨有的，這暱稱也與Kershaw場上的表現與人格特質無關，只是因為《唐伯虎點秋香》電影片段有一段：「圖畫裡龍不吟虎不嘯，小小書僮可笑可笑。」 而這句「可笑可笑」諧音與Kershaw英文發音雷同。 因此每當提到Kershaw，台灣球迷就會稱他為「書僮」。